Jacky W 的平淡生活

 

 

三天，沒錯，是三天。

他好肯定自己一直是清醒的，第三次日出，由黑暗，到藍光，到一線晨光，見到陸地。彼岸。

一口氣，向前，愈來愈近，綠色，愈來愈深，終於，腳，碰到石頭，石頭啊！爬，不繼爬……昏倒前，他記得，那浮木，飄去，遠去。

醒來，烈日當空。試圖站起來，手，腳，看得見，卻完全動不得，連震都不震。

再昏過去。

眼睛再打開，模糊，星夜，對焦，北斗星。向北走，愈走愈光，走過最高的山頭，一個城市。

城市的邊沿，貧民區，他要吃，什麼都好。走在當中，他被注視，因為他比貧民，更貧民。

停在小店前，掛著半隻雞，很瘦很瘦的。

「水。可以給我一點水嗎？」

「等一等。」店裏的老婆婆慢慢轉身，向店內走。

「慢慢來，不要急。」

「多謝。」

「很餓吧？來，吃吧。」

「我沒錢。」

「我知。拿去。」

如狼似虎，把那半隻很瘦很瘦的雞幹掉。

「謝。」

老人家指著前方「看到嗎？那個塔。」

「塔？」

「最高的地方。那裡，有你要的。」

「我要的？」

「去吧。你要的，不是這些水，不是這些食物。」

離開貧民區，進入大街，愈來愈光，光得看不清楚，什麼也不清楚。

終於，塔下。

那個老太婆，那個給他水和食物，叫他向塔走的老太婆，坐在那裡，塔的大門前。

「向天走，可以走多高，就走多高。然後，向下望，望向大地，那時候，你會知道，世界是什麼，生命是什麼。」

「這是什麼地方？」

「巴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