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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十字街頭,面前有八線行車道。

 

機車風馳電掣,左穿右插,等了又等,綠色人形,似乎沒有現身的意思。

 

過?不過?怎過?

 

右邊,有一個微縮地鐵入口,灰灰暗暗,由始至終,沒人出入,走近,啊,原來是行人隧道入口。是過馬路的唯一方法嗎?

 

好,走就走吧。步下階級,沒什麼垃圾,感覺上卻似沒人打掃。走到底,是一條長長通道,窄窄的,只容兩個人平排而行。燈光慘白,直望另一邊,一個人也沒有。

 

起步走,靜,靜得可怕,只聽到自己的心跳,心裡發毛,加快腳步,加快,加快,加快,終於,跑到了另一邊,回頭,仍是一個人也沒有。

 

走上地面,八線行車道,依然故我。

 

白畫十字街頭,面前有六線行車道。

 

綠色人形,從容現身,一邊過馬路,一邊望向頭頂上的天橋。四條橋,合成四方形,套在街頭的四角,好方便的設計,但,一個人也沒有。

 

這兩個十字,都在台北。問台北朋友,他們說,對啊,不習慣用。我以為這只是台北的風土人情。我以為。

 

原來香港也有不少「空置」天橋隧道。沒人用,讓露宿者佔了,驅逐,再佔,再驅,把心一橫,拉閘上鎖。要推輪椅嗎?沒問題,打電話,等十分鐘。

 

台北天橋隧道,建在鬧市,無人問津,奇怪。香港的,建在城市邊沿,同病相連,另類奇怪。新區,空地處處,建什麼都可以,方便行政,人跡罕見,也要先建好,終有一天你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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