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y W 的平淡生活

每年暑假, 明月總會跟著母親來到河邊祖屋.
屋前後滿是花, 
有刻意安排, 有自然野生, 顏色自助餐, 媽就愛畫花.
明月亦愛花, 一個人逛花間, 躺小山丘, 流水, 午後溫煦陽光.
微風輕拂, 躺一躺, 眼皮重重的, 尋夢去.

魔鬼魚在上面游, 白影浮動, 
劍魚衝過來, 快要撞到, 呆一呆, 避開.
八爪魚抓住玻璃, 不肯離去.
水族館的海底隧道.
"那八爪魚會不會走開?" 小怡定眼盯著, 捉緊媽媽的手臂.

烈日, 滿頭大汗, 年青人揹著老婆婆往山上走.
喘著氣, 走得越來越慢, 終於停下來休息.
"年青人, 可以嗎?"
"......可以...... 可以......"
"都說你會後悔."

燃燒中的紙錢在飛舞,
飄上灰灰的天,
無聲無淚, 雪兒跪在墳前, 定眼看著碑上的遺像.
黑白之中, 輪廊漸模糊.
"原來你一直在這裡...... 風景好美啊, 像老家門前, 你一定很喜歡吧?"

櫥窗裡閃閃亮亮的珠寶, 竟然沒有人留意.
人潮一直向前走, 沉默, 木然.
走到廣場, 停下來. 
仍然無聲.
後來的人只能停在大街, 看不到廣場中心噴水池.

瀑布流下來的, 忽紅, 忽藍.
沒有人知道原因.
全村的人都在等, 等變回正常.
等不到.
水苦, 喝不得, 農作物枯萎, 人快乾死.

小腿, 兩行血直流, 慢慢的.
小腿的主人雙手掩著膝蓋, 
倒在地上, 強忍, 不叫出來.
其他人圍上來, 有安慰的, 有亂問一通的, 有愛理不理的.
球證示意救護員抬擔架進場.

小小的蠟燭, 光忽明忽暗.
秀兒躺在母親懷裡, 雙目緊閉, 眉頭鎖住.
幽暗之中, 母親臉上血和泥污混雜, 她不在意, 眼光一直停在秀兒的一呼一吸.
轟!
炮聲擊破寧靜, 槍聲四方八面響起.

沒有什麼比收拾殘局更累人.
眼前的殘局很整齊,
沒有頹垣敗瓦, 沒有殘骸.
一間睡房, 一張雙人床.
打開衣櫃, 他的黑色大衣好好的掛著.

誰說女人才愛 shopping?
一個男人這個星期幾乎每天來, 看得很仔細, 翻來覆去才付款.
這是城中高級名牌內衣店, 女裝.
"你說那個男的, 買那麼多幹嘛?" 莉莉整理新貨.
"送給女朋友吧." 小美瞄著店外.

九十度轉角非常完美.
一吋直徑的鐵柱被拗成這樣, 你一定以為是用機器吧?
阿雄搖頭.
"那是用什麼? 手?" 阿宜再檢視手上的鐵柱.
"諗力." 一本正經.

用慢動作重看, 淚不是一滴一滴, 而是一串一串.
尤其是一邊跑一邊哭.
終於跑到海邊, 停下來, 淚才止.
她擦一擦臉, 深呼吸.
向海大叫 "笨蛋!"

每一步都在跳著向前走, 好像在月球上一樣.
地面微軟, 像賽跑用的.
四周昏昏暗暗, 只有正上空有團光.
向上望, 你知道那是出口, 但怎樣能上去呢?
"他應該不行了......"

楚楚每年的生日願望只有一個: 好夢.
她沒有失眠困擾, 相反她幾乎一躺下去, 一刻就入夢鄉.
問題在這個夢鄉.
每晚發的夢, 沒有一個好的.
不是被追, 就是高處跌下來, 或有口難言, 滿桌東西卻不能吃, 總之, 苦.

世界上的動物, 一是有腳, 或翅膀, 或鰭.
朗有腳, 他是人.
與其他人類不同, 他一直嫌棄這雙腳.
他不想跑, 跑最用力, 而且受制於地.
他要換.

空蕩的老貨倉改建成藝術品展廊.
牆上掛著十呎乘六呎的抽象畫, 紅, 綠, 灰, 錯綜複雜, 很搶眼.
在霍汶眼中, 只有面前這座人像令她全神貫注.
瘦削的老婦人, 眼看遠方, 無限盼望.
深邃的眼神, 滿有故事.

每天走這條路來回自修室, 小曼對附近的一景一物非常熟識.
比如說, 路邊的山櫻, 何時開花, 再而落櫻, 滿地桃紅.
海邊初春迷霧, 深秋夕陽, 讓她不自覺慢下腳步.
只有那街角的小公園, 想看又不敢看之間, 快步走過.
自修室是最寧靜的青春躍動所.

洛洛不喜歡玩男孩子的機器人和跑車,
他只愛玩女孩子的洋娃娃, 小小的, 可以更換衣服那種.
獨子, 父母擔心, 醫生看過了, 心理學家也請教過, 沒有人找出發生什麼事.
最後只好求神問卜.
大寺小廟, 求財求子求文昌, 大街小巷, 深山離島, 可憐天下父母心.

大殿共有支柱十八條, 各高二十丈.
柱身以雜七雜八的金屬鑄造, 洗衣機, 路牌, 船錨......
大殿中間以十呎闊通道分開左右殿, 玻璃碎鋪成, 閃閃生光.
大臣分兩旁站好, 鼠頭人身, 各持掃帚, 肅然靜待.
"王上駕到!"

Emily 任烹飪導師多年, 對偉強這學生的出現很感奇怪.
男生來學不是沒有, 他不是第一個.
特別的是, 偉強上課非常專注, 試作時, 手勢利落, 重點不會忘, 往住是第一個完成, 且質素相當高.
以他的水準, 不止天份高, 簡直可以開班授徒.
哪他來幹嘛?